之二(0/6)
夜里,风行云躺在老桑树枝桠上的树屋中,听着外面丁丁咚咚敲打在石瓦上的雨水声,翻来覆去地睡不着。每年一到这个时候,雨水就多得让人难以忍受,空气里头一抓一把水,一抓一把水的。这样也好,只要闭上眼睛,他就可以想象自己是在一眼特别稀薄的水潭里游泳,屋子里的锅碗瓢盆什么的全都浮了起来,鱼啊虾啊就绕着灶台游,还自个往碗里钻正美的时候却听窗口那一声响,有人拉开窗棂钻了进来,咕咚一声滚落在禾草铺上,让床脚的木头柱子发出难以忍受的呻吟声。不用睁眼,他就知道是向瓦牙来了,水仿佛都从拉开的窗户里泻出去了,自己还是躺在那个又小又坚固得仿佛象口小铁锅的老屋里。圆形的树屋在风间微微摇晃,仿佛一张巨大摇篮。树叶缝隙间漏下的雨水又顺着石瓦一颗颗地滴落。羊在树屋之下的圈里安静地呼吸,散发出一股温暖的膻味。再不发生点什么事。他就要死在这张床上了。怎么了,你不舒服?向瓦牙问。没的事。他伸了个懒腰,顶得床板又吱吱嘎嘎大响了一阵。着什么急啊,再一个月就到了,一个月啊。我不着那个急。风行云说,翻了个身脸朝下地趴在被褥上。瓦牙嗳了一声,咕咚一声在他边上倒了下去,紧挨着他的肩膀。这小男孩仿佛犹豫了很久,然后突兀地开了口:嘿你觉得羽裳怎么样?他问的正是白天嘲笑他们的淡发亮眼女孩,风行云一想到这个丫头,倒先觉得一对银钩般锋利的细黑眉毛挑了出来。不错。他心不在焉地说,就是凶了点。那时候他志向远大,总觉得这的姑娘都不行,太爱嘲弄人。听说城里的姑娘很不错,她们个个腰细如丝,不够盈盈一握。我爱上她了,向瓦牙叹了口气说,把手枕在脑后,茫然地向前张望,呲着牙微微笑着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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